玉兰花开忆大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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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发布时间: 2022年03月18日 |
单位院里的玉兰花开了,春风吹拂,一股淡淡的清香浸入心肺,我忆起了去世七年的“玉兰”大姐。
在鲁中,立春时节,依旧冰封大地,乍暖还寒,惊蛰过后,春天的景象才明显起来。这时,玉兰花苞如一排排士兵站立枝头,在不知不觉中,忽然绽放满树芳菲,令人惊喜。待玉兰花谢,杏花、桃花、梨花才次第开放。这种孤傲,不与桃李争春,恰如大姐的性情。
大姐生于20世纪50年代,在贫瘠的大家庭里长大,铸就了她沉稳、刚强、不张扬的个性。每天忙个不停,是她留给我的童年印象。上坡干活挣工分,回家推碾推磨,打扫卫生,还要照顾弟妹,大姐小学未毕业就辍学在家,与父母一起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。
大姐结婚较早,婆家在一条山沟里,也是多子女的贫困家庭。姐夫是家中老大,下有三个未成年弟弟。大姐嫁过去后,生育两男一女三个孩子,家务、农活双肩挑,很少有喘息的机会,但大姐从不诉苦,总是本本分分赡养公婆,任劳任怨照顾小叔子,尽心尽力抚养儿女,与姐夫共同精打细算,撑起一个温暖的家。
有一年寒假,我去探望大姐,她正患病,还在忙忙碌碌,我很心疼,抱怨她:“你就不能歇歇?就不知道累?”大姐笑笑说:“不干活,觉得无趣,干点活,才有意思。”姐夫说过她多次,她闲不下来,姐夫也很无奈。大姐的隐忍精神,就像玉兰的傲骨孑立,刻入她的灵魂,很难改变。
玉兰的花语是真挚、纯洁,契合了大姐的一生。她性格直率,对人热情,待人诚恳,从不虚情假意。我比大姐小十二岁,学龄前的多数时间,由年迈的嫲嫲和青春的大姐陪伴。我认识字后,大姐用微薄的零用钱,购来小人书,想方设法对我进行文化启蒙。她终生都遗憾未能继续学业,转而把希望寄托到我身上。恢复高考制度时,我读小学,大姐不断督促我读书学习。后来,我考上高中、大学,每一次进步,都让她激动不已。
那些年,我与大姐交流并不多,各自都为生活而忙碌,除了父母生辰等特殊日子见面,只有春节期间,才能去看她。每次去,她都特别高兴,亲手操办满桌菜肴,看着我和姐夫畅饮聊天;她走娘家回返时,我也会特意送她一程,借机说说心里话。在我眼里,长姐如母,一些繁难杂事跟大姐商量一下,往往会豁然开朗。
站在玉兰树下,一阵风来,花枝摇动,几朵花瓣落地。经历秋冬的酝酿和积蓄,玉兰花开了,但这种绽放却只有短短几天时间,怎不叫人心生怜惜?
大姐原本苗条漂亮,长年累月的操劳,让她慢慢变得臃肿起来,高血压、关节疼等病症也随之而来,她一直硬撑着,毕竟地里、家里都离不开她。日子若这样过下去,还不失为平静。意想不到的是,她的二儿突遭横祸,白发人送黑发人,蚀骨惊心的疼痛和不时泛起的心灵折磨,残害着她的身体。 2015 年春节刚过,大姐被诊断为不治之症,去世时,刚满 60岁。
大姐走后,我不时梦到她,亲人们相聚在一起,也都谈起她,感念她。“冰清如玉落无声,心梓仙去身后叶”,正如她的名字一样,大姐留下的缕缕清香,一直浸润着在尘世里奔波的亲人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大姐依然活着。 来源:山东法制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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